陈易寒假在家,睡觉的时候总是被惊醒。
工作没找到,论文没写完,体重疯狂乱他妈上扬,陈易辗转反侧难以入睡。
但她还是一直在吃,吃,吃肥肉,吃大块的。
只有吃才能缓解她内心的焦虑,尤其是在家里没法抽烟的情况下。
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,偷了父亲的一根烟,趴在自己房间小阳台的窗边吞云吐雾。东北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,陈易急速吸,甚至来不及吸到肺里,两分钟的时间,就剩个烟屁股了。
但是她忘了关纱窗。
这天陈易什么都不想说,只是侧躺在床上默默流眼泪。任严素萍怎么问都不开口。又不是在北京,家里没有明扬。严素萍没办法,只好带她去看大仙儿。
“孩子,你是不是有个喜欢的小男生?”
陈易点点头。
“是不是有个小姑娘跟你抢?戴个眼镜,梳个马尾辫?”
陈易开始在心里臭骂大仙儿:妈了个巴子的,又是个骗钱的。
……
“我以为你喜欢我。”
……
“孩子别放在心上。”
……
“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。”
……
“……多大个事儿啊孩子。”
回忆和现实在拔河,陈易快被撕裂,但她仿佛从被拉扯的痛感中获得一丝活着的感觉,从而有了人类的反应。她苦笑着哭了,还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。严素萍终于如释重负,并且在大仙儿的暗示下给了钱。
回家路上。
“那个大仙儿看得挺准。”
“那咱们以后多找她看看。”
“行。”
陈易很清楚地知道,自己变成现在这样,完全是自找的,但她依然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到黄安淇身上。怪自己,怪得着吗?如果不是他捏她脸蛋儿,不是他若有似无的语言上的挑逗,她也不至于越陷越深,给黄安淇一个用删好友的方式在她心窝上捅刀的机会——虽然是陈易拉黑他在先。陈易使劲摇摇头,试图赶走这些消极的念头。
她没精力再去牵扯这些儿女情长,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——找工作,写论文。这是会影响她一生的事情。